武夷茶源自于“仙家”。
传说最早发现武夷茶为药用的是一位名叫“半仙”的人。他将其移栽于天游峰下一处如“井”的绝妙之地中,后人将此命为“茶洞”。宋文学家范仲淹所作的、在中国茶文化史上极有影响的《和章岷从事(斗茶歌)》的诗中唱道:“年年春自东南来,建溪先暖
冰微开。溪边奇茗冠天下,武夷仙人从古栽”。这位高人也深信武夷茶系“仙家”所为。遗憾的是仙者何人,未见记载。尔后不知何年何代,武夷山人终于发现了贴近于他们的茶仙,名曰“杨太伯”,其妻李氏,享李太伯婆尊称。
据云,杨太伯为江西人氏,从小随父入武夷山种茶、制茶。其为人心地善良,乐善好施,乡人尊称其“杨太伯公”。死后传被奉祀为茶仙,或曰茶神。长此以来,茶家将其夫妇供奉茶厂厅堂之上,享人间烟火,受茶家奉祀。
杨太伯公是一位好好先生。他们夫妇悉心地保佑茶工安恙无事,也暗中协助包头算计茶老板。有歌谣云:“杨太公,李太婆,一个坐软篓,一个托秤砣”。其意是说,每当起茶先生和包头验收过秤干茶时,他们的灵魂,一个坐在盛茶的篾篓中,一个轻托高秤砣,这样茶的重量就增加了。大概是这对夫妇常年受包头供奉,“吃人嘴软”而为之;或许是包头为自己“短斤少两”开脱,而编造的谎言。杨太伯的故事很多,从中看出他是位爱茶者,一位好心人。
随着光阴飞逝,特别是眼下岩茶崛起之际,武夷山中又出现一批当代“茶仙”。他们骨子里浸透着对岩茶的关爱、钟情、痴迷,演绎出不少鲜为人知的奇闻趣事。
一位真正的茶叶专家,从事武夷岩茶栽种、制作几十年,有成果,有专著,人称其为“岩茶泰斗”。他对岩茶的嗅觉、味觉特别敏感,他说,好的岩茶喝下后,能从鼻孔里呼出香气。他还说,有时吃饭后,还能感到口腔中有饭前所品过的茶滋味,这是极品茶。可能是他吃的清淡,或许他有“特异功能”。现已无法听其解说个中原由,因为这位茶仙已乘鹤西去了。
一位退休的局长,苦于岩茶的珍贵名丛有被人遗忘和濒临消亡危险,花了几年的辛劳,拍摄名丛的树冠、叶芽、花朵,注有该茶的特性、形态、香型、滋味……共70多号,集为《名丛录》。供研究者参考。出这本非剪非贴的书是不容易的,至于所花的本钱,至今好像还没全部回收。比之总是把秘密藏在心中的人,他好像有点“傻”。
一位岩茶世家的传人,倾家中积蓄,购旧房改造建起完整的岩茶手工作坊,有做青间、炒揉间、烘焙间、筛簸间,土墙砖地,木门木窗,竹席吊顶,竹木家具一应俱全……如若去统计改造费用、核算手工制茶成本,真是“得不偿失”。说到这些,主人总是淡淡一笑。
一位深度胃溃疡患者,因惧动刀,坚持不做手术。听劝后长喝熟香、足火的岩水仙。两年后去复检,奇迹出现了,溃疡痊愈了。连医生也惊奇。从此他对岩茶疗效深信不疑,居然开起了茶店,专卖武夷岩茶。
一位当代国学大师的高足,曾神秘对人说,“喝了岩茶,头上仿若有一个金圈,闭关打坐特别容易入定”。至此每年都要来武夷山几趟,非上品不购,买不到上品不走。当我和省城的几位佛教信徒说起此事时,她们好像也有类似之感,说“喝到上等岩茶时,手心会出汗”。不知是信徒们常年吃素的生理所致,还是她们在岩茶中沁入了“禅”。我纳闷至今。
一位资深的武夷研究会会员,把岩茶冲泡、品饮艺术融汇于参禅打坐中,创意了一套《武夷瑜伽》。以修心养性、提高素养为宗旨。我看到那一位位盘腿静坐、闭目养神者,颇有几分“仙”态。
一位国家级培训师,萌生起兴办“赏茶游山”的旅游项目念头,名为《武夷牧心游学》。借用古人牧牛的道理,引导学子“牧心”。通过辨识品种,感悟茶味,问答释疑,师生相长等活泼形式,增进旅游情趣,受到学员好评。我视那位办学者,谈古论今,举止儒雅,身材高挑,水袖宽衣,几分仙家风度。
一位海峡对岸的台胞,近几年来,每逢春茶采制时就飞到武夷山,一呆就是一两个月。目的是收集资料,写一本武夷茶在海外传播的茶书。这位“候鸟”到处访谈,到处拾萃,到处拍照——件件是珍宝,事事感兴趣。素材堆积了几大摞,照片充满整个电脑,取舍却成了难题。今年六月间我在台北见到他时,其书还没定稿,他显出一脸无奈。看来丰厚的武夷茶文化“难倒”了这位“茶仙”。